不棄捨「大麻煩」

嘉義 詹秋燕


  沒學廣論前我是個女霸王,面對不聽話的學生,會大聲喝斥,嚴厲地讓他屈服。承蒙日常老法師教導後,開始想要放下身段,努力改進。但是,一旦「那個孩子」不聽話,或者同學轉述他脫序的行為,我就會生氣,努力避開看他,把他當隱形人……因為怕自己會「火燒功德林」。

  師長身教 認真閱讀學子

  任教十一年來都是帶低、中年級,去年校長指派我帶高年級,我沒有推辭。暑假上課時,覺得坐在最後面的男學生很不單純,「果真」開學第一天,他就騙我要去補習得提早離開學校。後來我注意到:他下課時會去找以前的同學,而他找的同學看起來也都是不愛學習、愛惹事的學生;他上課沒精神、不訂正作業、會把腳跨上桌角,會做一些不雅的動作;喜歡說話調戲女生,我還聽說他和女生在夜市搭肩攬腰……我真的覺得他是個「大麻煩」,真的很想放棄他。

  但想到自己再怎麼糟糕,我的師父都沒有放棄我。又試著以師長教誡的內涵關懷:「我常從一個業力的角度去看待一個人。他這一段時間可能過去的某一種業力,在這個時候成熟出來,結果他的生命狀態非常的糟糕,或者身體變得非常糟糕,或者心情很糟,或者人際關係一塌糊塗,心力也差到了極點。」

  我練習用師長說的「每個人就是一本書」,認真地「閱讀」那位學生。慢慢認識他的背景:原來他是個私生子,母親高中時生下他後嫁人,由外公、外婆帶大;舅舅是吸毒犯;外公會帶他到朋友家喝酒;外婆是原住民,也是家中的經濟來源,工作太晚未返家時,阿公會打電話去罵阿嬤不守婦道。

  而他週六、日會去網咖;常去夜市找中輟的學長;帶香菸到學校抽;在校內外跟人打架……當學生的狀況令我無力時,我常想到師父說的那句最有關愛教育內涵的話:「你自己不放棄,我很樂意陪你走完最後一程。」我思惟到自己無限生命以來,因為無知無明做了很多很糟糕、很可怕的事,可是師父依然對我無比的關愛,不曾放棄過我。

  走進孩子的心 他會自律

  我決定要像師父一樣關愛我的學生。因此,我想讀懂這孩子的心,所以開始注意觀察、適時關心:送他筆記本;下班時,到角力室去看他練角力;冬天了,叮嚀他加衣服;見他嘴唇乾裂,買里仁的有機護唇膏送他;私底下拜託成績好的同學下課多找他,請大家多對他觀功念恩……我努力關懷他,耐著性子叮嚀他改進不雅的小動作。也常親自教他,發現他比較喜歡寫,不喜歡說,就讓他寫觀功念恩日記。

  他考試沒考好,我會鼓勵他:「還有下次,繼續努力!」當他又不聽話,態度不好時,我會努力忍下心中的怒火,想想我的師長對我的包容,努力思考:「我要學什麼?」並繼續關愛他。後來,這個孩子不再每節下課都去找以前愛惹事的同學,會比較主動訂正作業;有時會跟我聊聊家人和朋友;比較尊重女生;回家都會跟外婆說,老師對他很好,還拿老師送的護唇膏給外婆抹。

  我曾跟他說:「老師知道,不可能要你馬上離開有些不想學好的中輟生,但希望你慢慢遠離他們,因為我會擔心你被帶壞。」過了一週,他靦腆地跟我說:「我週六、日都沒有出去。」我忍不住接著問:「那星期六晚上有去夜市找中輟的學長嗎?」他說:「沒有!」那時我既驚訝又感動,因為我的關懷他收到了。學期末準備考試期間,他幾乎沒有出去找以前惹是生非的同學,都留在教室訂正作業,或跟班上同學互動。

  因為推行「讀經」、「觀功念恩」、「善行小點滴」、「因果教育」和「關愛教育」,讓我真實看到有著關愛孩子的心,加上一些正確的方法,真的可以改變一顆走偏的心。之前覺得一、二年級學生較容易影響,沒想到這班五年級學生經過短短不到一個學期的學習,心性變得穩定,天真、可愛、恭敬、體貼老師,即使原本的「大麻煩」,如今也充滿希望。現在,我想到班上的孩子時,都有股非常甜蜜、幸福的感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