甜在心頭的玉米

台中 美雲


  常在里仁買東西的消費者一定會感覺奇怪,大部分的蔬果都有季節性,唯獨甜玉米一年四季都吃得到,如果聽過了曾美淑師姐的故事,必會對曾師姐的用心升起隨喜及感恩。

  曾美淑師姐原本生長在農家,習於農事,可是自從結婚後,在桃園一家公立小學找到一份安定的上班族工作後,就不再下田工作。民國八十二年學習了廣論課程,八十七年參與慈心義工的培訓,了解有機農業對自己、眾生及土地的重要,曾師姐想到公公在故鄉西螺擁有的那一片土地,如果能改種有機作物該多好呢?原本想辭職回歸故里,重聞泥土芳香,可是公公覺得辭掉工作太可惜,建議由曾師姐提供種植有機的資材及方法,他願意試種有機玉米。

  特別選定甜玉米此單一作物,乃是為節省人力及管理方便。剛開始試種的摸索時間,公公一個人默默地耕耘,但因經驗不足,總是享受不到豐收的喜悅,收支更是難以平衡,加上年事漸長,體力不勝負荷,曾師姐決心一圓有機夢,八十八年帶著兩個兒子回故鄉,留下先生林淼涼師兄一人在桃園做事,保有一份收入,護持曾師姐重新回到睽違已久的家園故土。

辭職回鄉種玉米
 耐熱耐煩學承擔

  多年未下田,再次鋤禾日當午,曾師姐面臨的是體力、耐熱力、耐煩的考驗,還有如何與自己漸疏離的近親建立良好的互動關係。

  有機農耕地的堆肥都是自製的,一來省下成本,二來清楚知道肥料的材料。嬌小的曾師姐常一個人拿著圓鍬,翻動著那重達千斤的有機肥,挑戰自己體力的極限。草長了就蹲在烈日下一根根的拔除,站起來眼冒金星,腰常直不起來。玉米長蟲生病了,或是遇到風災水災,玉米伏倒,每一個挑戰都在增長她遇難不退的心,時時提醒自己曾發願承擔,一定要想辦法咬緊牙關克服,並學會了善觀緣起。

公公老母及兒子
 觀功念恩好課題

  有一次,一個颱風季節裡,雨下個不停,即將收成的玉米泡在高十公分的水裡,眼看收成無望,不免悲從中來,淹沒在深沈的無力感中,世間的一切都是這麼地難以掌握,以前幾次的豐收都是靠著菩薩加持及上天的垂愛,偶爾一次無常正是告訴曾師姐,有很多事不是自己可以掌握的。為避免損失,她仔細觀察玉米田的地形,才發現自己的田地是低地田,水排不出去,以後每逢下雨天,第一要事就是巡田水,先祈求,再盡力去防護,現在的雨季她較能高枕無憂了。

  又有一次玉米剛種不久,好心的公公想幫媳婦的忙,讓玉米長得更好,將田裡放滿了水,結果傷到了根部,曾師姐看了之後急得跳腳,忍不住跟先生抱怨公公幫倒忙。事後她覺得自己太急求果報,完全沒有體會公公想幫忙的那顆心。如果因此破壞彼此的關係,從無限生命來看,這樣埋怨是不及格的,慚愧之情讓她轉心;想著公公操持農務的背影,感恩之情油然升起!

  現在要對治的是熱天拔草,幸好曾師姐有位婦德高尚的母親當助手,八十一歲的老人家之前曾生過一場病,現在把拔草當成養生之道,自從接觸有機土的能量,身體比以前健康多了。拔草也是母女談心之時,母親告訴她:根部較發達的草(譬如:土香)一定要斬草除根;如果是木質部的草種,也要連根拔起。使用過的工具隨時收好……不需要很多的言語,只要身體力行,聰明又會感恩的女兒就學到了母親的「拔草哲學」。

  曾師姐的兩個兒子也是在拔草的功課裡,改善母子之間的關係。之前要孩子們拔草,孩子會抱怨媽媽好好的工作不做,回來種玉米拖累他們,有時也反應做什麼事都可以,就是不要拔草。起初曾師姐要求孩子聽話,母子常起衝突,繼而一想這些繁雜的工作,自己都不是很願意做,何況是活潑好動的孩子,怎能要他們在烈日下蹲很久?想通之後,曾師姐從拔一行或兩行草慢慢調適孩子的耐性,孩子也逐漸體會母親的苦心,有時候曾師姐到各地參加有機農業展,孩子們幫媽媽煮玉米、介紹自家的玉米,構成一幅溫馨的天倫圖,展現耕讀傳家的好典範。

五年有成得善巧
 護持園區結深緣

  種了五年多玉米之後,曾師姐累積了豐富的經驗,為滿足全台各地里仁店的需要,曾師姐每週播種半分地的玉米,她的玉米田是階梯狀的甚為可觀。每星期收成一次,清晨四、五點採玉米後分送各地,為保持甜度,曾師姐建議消費者買回家之後連葉子一起用熱水殺青,或者馬上放入冷凍室可以維持一週的甜度。因為誠信,曾師姐的玉米已經成了里仁商品歷久不衰的好產品,曾師姐的家庭經濟漸穩定下來,長期單獨一人在桃園工作,護持曾師姐的林師兄,也可以放下經濟的擔子,為自己的無限生命作一番考量,當他提出要進入園區當志工的想法時,曾師姐毫不遲疑地答應,因為當初若沒有先生金錢跟精神的鼓勵,她是不可能成功的種植有機玉米,現在是輪到她護持先生的時候,「已造之業不失壞」,曾師姐如是說著。

  園區招募農耕隊時,曾師姐率先報名,隨著先生的腳步,在園區當義工種玉米。曾師姐說這是擴大人際關係的時候,以前面對的是家人跟土地,什麼事都自己一個人承擔,現在要面對大眾,正好可以改掉不善於溝通的習氣,同時又可以親近團體跟師長。種了近六年的玉米,現在終於體會到走向玉米田之路是無限的寬廣及喜樂,所有的不順及煩惱,恰似一股涼風擦身而過,那甜美就如您在享受那剛採下的甜玉米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