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般不由人

桃園增上班 姚妙華

  學佛的人,都從地震中看到無常,我也深有所感。與其說無常善於隱藏,不作預警;不如說無常具有多種面貌,讓凡夫俗子眼花撩亂;其實它時時刻刻與我們同在,點點滴滴教示我們,只可惜大部分的都不懂。

  當我們中獎時,大多樂不可支地感謝幸運之神的眷顧。升遷加薪時,又是人人志得意滿、揚眉吐氣,心想:「本該如此。」每見婚嫁永結秦晉,總有道不盡的千喜萬喜,彷彿已見兒孫繞膝,白頭偕老。又有人傾大半生之力,購得華廈為宅,心中琢磨開千秋萬世太平之基,謹慎地講究風水地氣,浪漫地關心清風明月,務實地計算地段交通,費心地鋪設豪華,用盡種種心思、種種努力去構築自認安穩的居所。

  但是,幸運之神並非時常來叩門,通常易得來的錢財,去得也特別快。職位攀爬越高,處在下頭的人就越多,摔得也越重。恩愛夫妻對簿公堂終而仳離也大有人在。鋼筋水泥建造的洋房,防得了風吹雨淋日曬,卻耐不得七點三級的大地震;霎時兩千餘人喪生在他最溫暖的家中。這些結果,哪一件是當事人始料所及的?

  事實上,這些結果遲早一定會發生,只是不像地震這樣讓我們快速面臨中獎的後遺症,是養成不勞而獲的投機心理,結果懈怠終身、貧病交逼。或許為了加薪、陞遷的利益,不惜犧牲友誼,彼此勾心鬥角,爭戰不休。婚姻美滿者,是少年夫妻老來伴,但大限來時依舊分飛,不得相隨。居所即便耐得住種種大自然的考驗,不待它成為古蹟,擁有人一定先面臨壽盡老死的一刻;此時不捨得捨,不願得願,沒有一件事由得自己,沒有一樣東西帶得走,更不用說沒有一個人能陪我們走那一遭。這一刻也是天崩地裂,只是他人無法感受而已。

  無常,說它是個「老忠實」也未嘗不可,我們應該好好地面對著它,注視著它,不要被它戴上歡笑的面具所欺騙,以為一切為常,而輕忽懈怠浪費生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