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工程•大功臣

台北採訪組

  我們的、大家的關西慈心教育農場啟用了!從去年六月中旬至一月中,已動用了二千多人次的義工,包括每天有四位長駐義工,每個星期天五、六十人的臨時義工,基本義工以基隆研討班為主,而陸陸續續地調動台北學苑轄區內各研討班。

  蒼蒼鬱林,青山環繞,林蔭小道,泉水涓流,整個的關西農場好自然!實在看不出有那麼多的人力動了哪些工程?這就是最特別的地方─大刀闊斧卻不著痕跡。工程的著力點便是保持農場的自然生態,要開步道時不請挖土機破壞景觀,而是用每個人的雙手,一條條枕木鋪上去;一雙雙的手挖暗溝;一雙雙的手將大大小小的涵管(從二百公斤到一千公斤重)小心的放到溝裡;一雙雙的手打下木樁;這裡的每一角落都有大家的汗水痕跡,山神、地神應會感激我們的用心。這樣大的工程,不管是籌畫的人、操作的人或是臨時義工,凡來到這裡當義工的人都會有深刻的感受─從勞動本身,或相互的搭配,或群體的力量。

  雖然農場已啟用,但是工程並沒結束,協調人力的許慶芳師兄說這工程是做不完的,永遠有事做,北部同修隨時可來軋一腳。

大自然的工程師

  關西農場去年元月起,由宋有發居士帶領義工開始整治工作,準備建設為教育農場。未料梅雨季時,五月間的一場豪雨竟釀成土石坍方,基金會察覺到建設工程必須從長計議,於是具備專業背景的蔡榮德師兄,被徵召出馬勘查測量關西農場的地形。

  蔡師兄原本學土木工程,多年來以從事室內裝潢為主業。從成立台北弘法中心以來,便參與大大小小的法人硬體建設工程,今年三、四月間,他剛協助友人將台北近郊一處林地,規畫成深坑市民有機農園,手邊正接了一件裝潢工作在進行,但他對急急如令的關西復元工程,也不敢掉以輕心,於是連著三周,白天在關西工作,晚上還得回去趕工,以免延誤顧客,一天睡眠時間極少,更不容易的是,他仍堅持每周一個晚上,不論多晚,一定趕回三重陪母親。蔡師兄的太太美玲師姐說:她不曾聽過先生喊累,看他拚命三郎的做,雖不忍心,但只能從旁提醒他要注意身體。

  精密的農場測量圖完成後,他正式應邀加入農場建設工程。蔡師兄從小喜歡美術,喜愛大自然,背著畫架到林野寫生是他的興趣,或許對自然環境有一份親切似生命原鄉的感覺,觸動他關注腳下生長的這一片土地的安危。因此當他測量地形時,他已開始解讀關西農場的自然生態,以及土石崩塌的現象,他了解這是自然界追求平衡的必然過程,由於人們的主宰性太強,孟浪操切的結果,迫使大自然為自己找一條出路。人們對大自然的了解太少,「尊重生命,關懷自然」便只是徒具形式的口號。

  蔡師兄閱讀很多相關資料,對教育農場的必要設施也有一番研究後,終於在七月間開始,由許慶芳師兄調配人力,緊鑼密鼓進行整建工程。於是工程隊由蔡師兄、宋有發師兄、如剛法師等為主軸,再配合機動義工,浩浩蕩蕩動工。

  提起蔡榮德師兄,許慶芳師兄稱讚有加,在他眼中的蔡師兄,個性溫和,從不曾聽過他與人爭辯,而且對人對事都非常有耐心,他能不厭其煩的聽別人的意見,也可以向別人分享自己的理念看法。相處一段時間後,連宋有發師兄都常脫口而出:「聽大德的,準沒錯!」

調柔的大男子

  您參加過關西農場的戰鬥營嗎?只要去過一次定會終生難忘,有人說來這兒做義工一天所流的汗超過一年。據說早期關西農場的工作更是操勞!

  每天早上,關西農場的幾位志工、義工及兩位法師會在八點以前整裝完畢,在大門口戰戰兢兢的等待宋有發師兄的出現。身強力壯的宋師兄是「工頭」,八點整他定會在大門口準時出現,立刻分派工作,「某甲,你做……」「某乙……」沒有一句閒話,各人立刻開始一天的工作─除草、施肥……十二點準時收工用餐,下午一點準時開始,五點收工,每天的工時是實實在在的八小時,有時甚至超過,中間大家很少交談,更甭談溝通談心。

  但是,這次的建設工程,既龐大又複雜,更是長遠計畫,宋師兄在每周日早上義工到達後,會先來個暖身操──帶大家環山一周,藉此介紹工程的概況,也讓大家體會這是一條眾人流汗開出來的路。正式上工前,宋師兄會一再叮嚀:「隨分隨力做,千萬不要勉強,否則回家吃不消,可別罵我!」另外在早餐與中餐、中餐與晚餐中間還有「點心時間」,讓大家喘口氣。這些都顯出宋師兄關心工程、更關心人的用心!也因為他替別人著想,放慢腳步,使每個義工,即使平常不勞動的人,一天下來,都感到身心自在,收穫良多!

黑指甲

  從去年七月以來,農場整建工程的義工召集人許慶芳師兄,幾乎每周日都到關西參與工程。這項粗重的工作和坐辦公桌很不一樣,他過去少有類似經驗,每次來勞動,總是滿懷歡喜回去,而且很期待下周日能再來。問他原因,除了流汗的感覺真好外,和義工伙伴一起互動,大家坦誠和諧的氣氛,令他最難忘懷。當他翻著桌上檔案時,看見他有一指甲是黑色的,好奇問他,他不以為意輕描淡寫的說:「搬枕木時被夾到的。」

  枕木景觀是農場的特色之一,鐵路局報廢的枕木,由基隆同修搬運至關西,還要經過清理、防腐,用在環山的步道、階梯及平台,至今已用了上千條枕木。枕木的樸實風味,讓農場更顯自然。如今走在賞心怡人的步道上,誰又能知道這一工程背後流的血汗呢?只有許師兄及一些主事者最清楚了。真是「後者焉知前者難,往往將此容易看。」

巧匠群英會

  農場很多工程由基隆支苑助理吳進發師兄號召同修挑大樑,因為裡面有鐵工、水電、木匠、銲接和裝潢的專才。中船班底的增上七班、正覺班的同修們是這次工程的主力。粗重的涵管定位銜接,都是靠這批同修拉著大索利用力學原理完成的。他們粗工細活都包了,經常做到手腳發抖,喝開水的杯子都快拿不住了,仍舊賣力做到摸黑才歇息。

  說到效率,就想到周富金、陳丕成這兩個開心果。他們常會製造笑料,博得大家一笑,減輕疲勞。有一天要在瓜棚下舖枕木,早上只鋪好三十三條,照進度當天要舖八十四條。午飯時,他們兩人提議將全部的人分兩組比賽。在輸人不輸陣的奮鬥下,那一天總共舖好一一七條!

大力士的溫柔

  最粗重的工作,林明祥、雷福財、白錫炎一定一馬當先。通常搬枕木、打木樁,林師兄一定是當然人選。吃力的工作他能駕輕就熟,但人家一誇他,便羞澀地摸摸小平頭,深恐搶了同修的光采。有同修怕他太累,提醒他留點體力,否則隔天沒力氣工作,他豪爽地說:「放心,三寶會善待我們的。」

  在海軍後勤服務的雷師兄也是精進的勇士。前一周他的手被壓傷或扭了筋,下一周他仍準時報到。還記得去年十一月十二日他接過枕木時,突然整個人蹲下來,原來他已不舒服一整天了!回基隆他看完醫生又回去研討班。他說做久了,資糧足了,就知道要學什麼。剛開始因為年輕力壯,一個人埋頭苦幹,卻未考慮別人是否能配合,反而造成同修壓力。經許師兄提醒,現在他會接納別人意見,有事不急著一個人撐,主動求援,對方參與的喜悅感常把他薰得飄飄然。「和合,不衝過頭」便是他和林師兄共勉的箴言。

  白師兄的力氣和他瘦小的身材實在不成比例。他雖然沈默,卻常關懷同修的需要。他若看到女眾挖到水泥或石頭,便過去幫忙把硬土石鋤鬆,再讓她們接下去做。有一次他和杜振武一起搬枕木,發覺有異,馬上要杜師兄休息,原來杜師兄自己中暑了還不知道。白師兄靜靜地做,卻能仔細觀待周遭同修的需要,真是一位粗中帶細的大力士。

不讓鬚眉的豪情

  女眾力氣小?慧瑛、慧貞兩姊妹枕木一人扛一頭,一點也不含糊。雪芳、秋華、玫玲和寶翠雖然沒那麼大力氣,但四個人合作,默契好到如同一人。一整天下來,衣褲髒兮兮,遠望過去,每位師姐就像礦工。他們沒喊苦,不叫累,每逢放假必來。秋華經常在周日護持讀經班後再來,那份心力令人折服,但她卻說她是來充電的:「有一次包柚子,看到纍纍果實壓得柚子樹都彎了。如果我能謙下、有彈性,就可以像柚子樹一樣有豐碩的成果。」

  昭芬師姐有腰痛的宿疾。暑假時正在挖地基,一天下來,從站著挖,然後蹲著挖,趴著挖,跪著挖,最後坐著挖,仍沒休息。據說她以前定期做復健,前幾天碰到一位熟人問她:「現在看起來硬朗多了,你到哪裡做復健?」「哦!我到關西免費做復健!」

能源補給站

  吳麗花師姐平日看管基隆里仁,放假則到關西為大家補充能源。四個月來她只有兩次未到。她的腳有病,不耐久站。可是只要她掌廚,大家就有兩頓點心吃。據她觀察,這些義工即使再累也不好意思自行休息,她之所以花時間做點心,重點不在吃,而是讓同修可以名正言順地休息一下。畢竟,休息是為了要走更長遠的路。

  上周日報名預估五十名義工,不料實際到了將近七十人。麗花師姐笑咪咪地忙進忙出,飯不夠了下麵,菜不夠就炒青木瓜,她就像廚房魔術師,菜到她手上就變得美味又可口。

充實的一天

  十二月天,關西農場裡,有人在挖洞、釘木樁;有人在打碎石塊,準備以碎石鋪路;有人在清理枕木;有人在鏟挖沙石,裝入麻袋;有人在廚房準備餐點;到處是「扣!扣!」敲擊聲,以及「呵!呵!」出力的喝聲,好不熱鬧,而且個個薄衣捲袖,不見瑟縮之相。寒冬的陽光雖偶爾透過雲層照在關西山谷,仍抵不住新竹風帶來的凜洌,然而關西農場「搶搶滾」的氣氛,把寒冷都擋在農場之外了。

  很特別的是,每組做的工作雖很粗重,可是除了廚房清一色的是女眾外,每組都有男女眾參與,而且還有老的、小的混合成組。打碎石的那一區,只見一位年近六十的女眾,手舉二十公斤重的大鐵錘,邊打邊喝,每一錘打下去就像盤古開天似的,氣勢磅。一個五歲小女生跟著大人挖沙石、敲碎石,直忙到下半天,比她年紀大的哥哥姐姐們都已停下工作,逛園子、逗狗玩,而小女生仍專注地幫忙,沒有聽她喊累,贏得當天所有大人的嘉許。

  有位師姐說:「兒子和我被分配在挖沙石行列,混在這一群不讓鬚眉的『巾幗英雄』中,我真覺得汗顏,從早上八點半開始動工,當喊『休息,吃點心囉!』,一看錶,天啊,才十點半,我還以為已經做了大半天了呢!然而握鏟的手已發麻、發酸,腰已不太直得起來,腿還有點發抖,平常坐辦公室的體能實在難以負荷。正想來個混水摸魚,可是聽到一旁的男眾師兄衷心的讚歎女眾:『您們真不簡單,粗重的活都願意做,這可不是一般人都願意的呢!』聽了這話哪敢摸魚,撐也要撐到底!看著那些大力男眾,一人扛起一條枕木,打下一根根木樁,仍然臉不紅氣不喘,內心告訴自己:好好發願下一世當男眾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