綠蔭傘蓋平地起
   —農林小組植樹記


高雄採訪組


  福智教育園區植樹工程靠著北中南同修的熱烈參與,第一波七百多棵肉桂樹已移植完畢,綠綠的小芽正慢慢甦醒。這是福智教育園區的希望工程之一,也是南區農林小組的心血結晶。這個小組的成員有老闆、老師、家庭主婦,大家利用周休二日,東奔西跑,園區、竹山、沙崙、青山……各地移樹打前鋒,做的是斷根、挖樹、搬樹等種種粗重的苦力,一星期的忙碌工作,原本可以打打球、泡泡茶的周休假期幾乎全賣給樹了,但是,想到園區對自己的重要性,對教法相續的必要性,願造一份相應共業的心就愈堅強。哪怕每次工作下來,力氣耗盡的辛苦,大口大口的喘氣聲襯著疲憊的臉龐,黏搭搭的汗水貼身,卻掩藏不了神韻間的喜悅。如今,看著耕耘的樹木矗立在新家的土地上,回首半年前苦水、汗水交織的景象,這群種樹尖兵們不禁欣喜辛苦有代價。

沙崙植樹先鋪路
失敗經驗彌足珍貴


  為了豐富台南沙崙教育農場景觀,甫接觸團體的楊文化師兄特地捐贈二十二棵珍貴樹種。九十年二月,三五男丁興致勃勃地到屏東大津林場,為一棵樹齡十五年的杜英做斷根處理,以為就那麼一砍一挖就行了,豈知,搞到傍晚還不見任何進展,就這一次把大家都嚇壞了,而楊師兄也看傻了眼!

  雖然有楊師兄在旁指點,但是對毫無經驗的農林小組依舊感到陌生,貫注心力想學習,奈何鴨子聽雷,摸不著邊,幾次下來,只能使盡蠻力苦幹,忍住身心的操勞酸苦,抖著雙手硬是把樹根斬斷架上車,送往沙崙新家。在眾人的注視中,期許他們活下去。
可惜天不從人願,六月,一半的樹木枯萎死去。大夥兒一頭霧水,一齊到大津向楊師兄討教。湊巧楊師兄的姪兒羅錫銓先生也在場,討論時,熟諳樹木移植的他忽然自告奮勇:「我可以教你們。」於是,沙崙農場的綠化工程出現一道曙光。

善知識相輔
失敗變為成功因


  汗水是不會白流的。沙崙的植樹為大家開拓了新工程—要到園區種樹,一接獲這個消息,大家欣喜若狂。去年七月,偕同羅老師到竹山楊師兄的另一片林場親自現場操作,準備由此移植七百多棵的肉桂樹到教育園區,看他熟練的動作,此刻,大夥兒才豁然發現,大家列了十多種的工具,而他只要一支圓鍬就夠用,只是圓鍬的使用必須配合磨圓鍬的砂輪機和發電機,當圓鍬磨利,「快、狠、準」一斷,就OK。實在太出乎意料了,以前蠻幹硬砍,根還未斷,樹,已經受傷了。

  舉凡圓鍬的拿法、姿勢,力道的大小……等等,經羅老師現場示範,並不厭其煩地一位一位個別指導,這一群新兵們竟然也弄出個模樣來。也在此時,若有所悟,原來羅老師教的,楊師兄早就說了,當時雖然聽了,卻體會不到其中的訣竅,一定要等到自己親身經歷、跌倒,累積相當的經驗,加上善知識從旁協助,才能逐漸步入正軌。

喝水有學問
與蚊相處不擔心


  僅此還不夠,連喝水也要有人教。羅老師說:一般人往往一上工就忘了喝水,一直做到口渴才喝,但是此時,汗水流盡,就著水吞下乾澀的唾液會有害健康,所以在還沒有動工前,一定要補充足夠的水分,水要先喝個半飽,若是工作中口渴時,喝下的第一口要吐掉,這樣才會愈做愈健康。

  肉桂林裡蚊子多,一進去林子,眉毛不禁就皺起來。有人穿著短T恤,大夥善意的警告聲可就如潮水襲來了。此時羅老師說:「這裡的蚊子和都市不一樣,牠們很乾淨,所以不必擔心會染上登革熱,被咬時只要心裡不排斥,很快就能消腫。」蚊子,刺透牛仔褲,起了個大包,心裡想著:牠們是我過去世的如母有情,為了照顧我們而造下種種的惡業,今天牠來向我們要一點血,是我們報恩機會,我何必心懷瞋心,就讓牠吸吧!更何況心理排斥作用產生的刺激,反而會更癢。試了幾次以後,還真靈,不會癢得受不了,再也不怕蚊子了!

草木原來也有情
一份關懷不能少


  「對待樹木要有感情,要將他當成孩子一樣,跟他說話:我們要搬家了,新家,是一個增上的環境,你去那裡,可以利益更多的眾生。為了能在新家好好的活下去,我們要截枝去葉,忍耐點,很快就會過去了。」挖起的樹要綁上草蓆,減少水分蒸發,綁草蓆不是把他綁好而已,要去感覺:「我在幫我的孩子穿衣服。」原來,植樹不光靠技術;原來,挖樹不是把他當成沒有知覺的植物,一份關懷,一份愛心都會讓樹早些適應新環境,斷傷的手足及早長出來。


感謝樹木來成全
明白和合是關鍵


  除了技術的提升與愛心的澆灌外,農林小組的領兵者鄭充閭師兄深刻體認,沙崙那一批冤死的樹木是來教他:唯有大家和合,我們才能活下去。念及當時抱怨別人不願配合的針鋒相對,不禁慚愧,瞋心之毒毒死樹是可能的。成軍不久的農林子弟兵們也心有戚戚,一出動到竹山、園區就是二天二夜,多次的週休二日,二十四小時的朝夕相處,一起幹活,一起吃飯,一起打地舖……有人說:「培養革命情感。」只是,職場上獨當一面的每個人,要共同完成一件任務,見解、習性迥然不同,在在考驗大家的和合,火藥味隱約將引爆。

  在一次的聯誼裡,大家勇敢地挖心掏肺講出來,不是指責對方「不是」,不是辯明自己「是」,而是真的很希望彼此和合,讓教法久住世間。很多人都看清自己的問題與對方的需求,急驚風與慢郎中互相握手言歡,這都歸功於園區大福田,讓大家快速的淨罪集資,才能有此心靈的成長。


期待來世園區讀
汗水負擔成莊嚴


  「樹,我們疼惜他、照顧他、愛護他,將來他回饋給我們的更多,不單為人類遮蔭乘涼,還提供更多的有情眾生棲息。」在羅老師的指導下,昔日新手上路沒經驗的夢魘遠去,如今,二個人十分鐘就可斷一棵,而且愈做愈起勁。想到今生年紀已大,期待來生能到園區就讀,腦海中浮現今日親手種植的樹長大了,彼時綠意處處,蟲鳴鳥叫,似乎有那麼一點點似曾相識,那樣的親切,久違了,福智教育園區,激盪起心中巨大的能量,在大平原上毫無遮蔭的大太陽下,揮汗如雨似乎都不算什麼了;在肉桂林裡扛著沉甸甸的樹,來來回回閃過崎嶇不平的蜿蜒樹叢,痠痛的胳膀動搖不了他們寫滿臉上的喜悅,一股視為莊嚴,荷擔如來家業,願眾生在此得到教化的心從頭到腳升起。


後記:

  雀兒不要哭


  台南歸仁有一戶民宅,即將把座落院內的三棵十幾年的大榕樹挖掉,怪手就在旁邊等候。消息被農林小組的一位師兄知道了,他們立刻火速整裝趕到現場,沒料到樹根盤根錯節難斷,費了五個多小時才把樹放倒。時已至傍晚,天空忽然來了一片黑鴉鴉,吱喳聲此起彼落,是麻雀,黃昏歸巢的鳥兒找不到家了,茫然無所依,天空盤旋,久久不忍離去,大家心頭一陣酸,說不出話來。

  有人說:「雀兒啊!別難過,大樹即將到園區,庇蔭學子無絕期,建立教法利群生,如果你有緣,我會告訴你,新家在園區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