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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師父一對一教我廣論說起
◆紐約 唐奇
西元1978年我剛剛學佛,常去紐約光明寺,有一天有人告訴我:「明天有一位年輕的法師會來。」隔天,我就跑去見這位年輕的法師,而這位年輕的法師就是常師父。
日常法師待人非常客氣,我與他一見如故,很想跟他學習,所以我就每天早上四點去找他,十點趕去上班,下午四點下班後又再去找他,到晚上十點才回家。這段時間他把基本的佛法一個個跟我講,同時他也開班講《楞嚴經》,可是沒多久學生只剩下我一個人,雖然我也聽不懂,但是我有一顆很相信他的心,他講什麼我都聽。還記得他曾經對我說:「我們都在一個大騙局裡。」他也常常點出生命不死的概念,可見他很早就已經相信「生命無限」的道理。
在光明寺一段時間後,法師請求光明寺的住持壽冶老和尚讓他到山上去,老和尚答應了,他就一個人到紐約上州的山上,住在「十方毗廬寺」。有一回他到山下來,聽說我喜歡打坐,便告訴我:「你想學打坐可以到山上來。」後來,我真的請假到山上找他,我住在山上兩個星期,他教我打坐、念佛,我發現他教的方法都是用在日常生活中的,我好佩服他,生起出家的念頭,下山後和家人商量,因為小孩年紀還小,家人不同意,自己又沒有堅持,因此錯失了出家的機會!
1980年我得了鼻咽癌,醫生建議開刀,我太太不肯,要我去問法師,我詢問他的意見,他叫我立刻上山拜佛,我就馬上到山上,天天拜佛,可是拜了十幾天鼻子,還是痛得難受。我就說:「還是開刀吧!」他勸我:「不要這麼快做決定,再認真念佛。」於是,我又聽從他的話繼續念佛。很奇妙地,有一天,鼻子突然有一股電流通過,瞬間暢通,從此鼻病就漸漸好轉了。
但是生病期間,由於情緒不佳,加上自己的慢心太重,經常找他爭辯,甚至不和他說話,鬧了一陣子,他嚴肅地對我說:「你現在再念什麼都沒有用了!」聽了這句話之後,我內心感到很難過,就直接問他:「我究竟錯在哪裡?」他轉為高興地說:「恭喜你啦!」(原來他是處處用法在教我,等待我去看到自己的毛病。)接下來我就請求他借我《廣論》、教我《廣論》,就這樣一對一的上了六卷廣論。這就是我學《廣論》的緣起。
1981年常師父去南加州,他離開後我仍照著他的教誡去做,但是怎麼做都做不好,戒也守不到,痛苦無比。回想跟在他身邊時,守戒是一件很容易的事,好像不用特別去做,就可以把戒守得很好。因此,我更能體會環境和善知識的重要性。後來(1984年)常師父到印度求法,接著(1987年)就直接回台灣弘法,從此我一個人就更苦了,沒有學習的同伴,沒有指導的老師,就這樣煩煩惱惱度過了十年的光陰!
1992年常師父才又再度來到紐約,和他一起來的有淨明法師、梵因法師。這次他帶來了很多《菩提道次第廣論》的書,而且在紐約大覺寺講了二、三天的《菩提道次第廣論》,把廣論的內涵做了通盤的介紹,同時也提到台灣已有廣論研討班,希望紐約也能盡快開班。這次的開示啟發了很多人,也灑下了紐約地區學習《廣論》的種子,現在紐約廣論研討班的學員,有部分都是當時在大覺寺現場聽到開示,會後就把《廣論》請回去的人。幾天後,他回台灣了,我心心念念一直等著開班,但是一點消息都沒有。
1995年我聽說常師父在南加州大覺蓮社,我就趕快到南加州找他,當時也見到下密院院長沙巴秋傑仁波切、如證法師、賴錫源學長。後來他先回臺灣,留下如證法師為南加廣論班學員上課,碰到這麼好的機會,我就天天跟著如證法師去上課,看到南加州上廣論研討班的情形,真是羨慕得不得了,有一群人一塊兒學習實在是太好了!我感嘆地對如證法師說:「好可惜!紐約沒有廣論班。」如證法師回答說:「你回去就有了。」
1995受到如證法師的鼓勵,從南加州回來後,我就開始積極找人來學《廣論》。最後找到何世滔、劉澄霞、陳麗萍、黃玉玲和她的先生,還有我總共六個人。我們到韋琪女士開辦的青年佛教通訊中心上課,因為學員全部都是廣東人,所以用廣東話上課,於是我們就把這班叫做「廣東話廣論班」。等了這麼久,紐約終於有了第一個廣論班,真是高興!
1996年在韋琪女士開辦的青年佛教通訊中心上了大約半年的廣論研討,因為我個人的執著太強,心裡頭有一種違緣在,變成「你做你的,我做我的」,所以我就離開了。人雖然離開,但是心裡還是放不下《廣論》,不久後找到朋友吳鐵治、陳雪月夫婦,他們經營一家素食餐廳,夫妻倆原本就有學佛,也認識一些對佛學有興趣的人,當我告訴他們學《廣論》的好處時,他們也想試著了解藏系佛法,於是我們就分頭去找人,並約定在吳家上課,後來找到十多個學員,上課時用國語研討。因吳先生開的餐廳叫禪味素食館,所以我們就把這個班叫做「禪味廣論班」。這是紐約第二個廣論班。
1997年在吳居士家上了幾個月的課,因緣不具足,這個禪味廣論班就解散了。我內心感到非常的可惜,又不希望《廣論》的學習中斷,所以我就把自己在中國城的房子整修好,改成研討教室,把在禪味廣論班上過課的黎潔生、黃玉冰、黃玉清、黃玉玲、楊誠興幾個人找來,重新開始研討《廣論》。起初上課是講國語,但後來剩下的學員都是廣東人,就改用廣東話來研討;中間也有幾個外國人來上課,其中有一個是哈佛大學的學生,他上了三年的《廣論》研討,非常相應,後來因為搬家的緣故才離開。
這個老班從開班到現在,一直沒有中斷過,一路平順地走過來,目前學員約有三十位,而且還設有小朋友的弟子規班,小孩讀誦聖賢經典,開啟智慧,大人安心研讀《廣論》,其樂融融。
很慶幸自己和常師父有這份特殊的因緣,師父親自一對一教我《廣論》,能得到師父的加持攝受,心中真的無限感恩;但是也很慚愧,當年我是有眼不識泰山,糊裡糊塗,沒有好好用心跟師父學習。幸虧師父沒有棄捨我,還屢次告訴我要好好努力。還記得有一次我回台灣,在大悲精舍聽師父開示,他還叮嚀我「多祈求」,連續講了三遍。我牢記師父的教訓,從此以後凡事多祈求,果然受用無窮。想到如果沒有善知識的引導,我就不知道生命真正的價值和意義,當然就只能隨波逐流,虛度一生,師父對我的恩德這麼深,這麼大,今後我更當精進用功,為建立教法而努力,才不辜負師父對我的厚愛。
還記得當年和師父住在山上的時候,屋裡有一隻小老鼠,經常跑出來搗蛋,師父不但沒有把小老鼠趕走,還每天餵牠一顆果子。起初我覺得很奇怪,怎麼給這麼少?後來才知道是師父慈悲,不忍心看到小老鼠餓死,所以就餵牠果子,但是畜牲如果吃太多出家人的食物,又會損福報,所以就只餵牠一顆果子,這是保護牠的業。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舉動,就可以看出師父是那麼地細心,那麼地用心。
又有一次,我們要把較大的餐巾紙裁成四塊,師父要我去拿剪刀來,我心裡想:「用刀子不是又快又好裁嗎?」所以就不聽師父的交代,自作聰明去拿刀子,交給師父,師父看一看刀子,又對我說:「是叫你拿剪刀,不是拿刀子。」後來,我才想到,師父哪裡會不清楚剪刀和刀子的用途,他是找機會讓我練習聽聞軌理,而我卻偏偏隨自意樂,聽不進師父的話。舉凡在生活中的點點滴滴,甚至很微細的地方,師父時時刻刻都在教導我,只是我自己太遲鈍,沒能體會師父的苦心。師父的法實在太多太多了,永遠也學不完,我要猛力祈求師父早日回來,我還要跟隨師父繼續學習,直到成就無上菩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