虎父無犬女

◆文．圖∕許一玉

撲克牌臉爸爸，含藏對女兒深遠多情的關顧。

一玉(左二)與爸媽兒子合影，下圖為年輕時英挺的爸爸。

　　記得兒時，我們四個小孩都很怕爸爸，常常是他在客廳我們就在房間；他在房間我們就在廚房，媽媽總說：「你們看到爸爸，就像老鼠看到貓一樣。」

　　誰叫爸爸總是擺著一張撲克牌臉，時刻都在修正我們的行為，像是女孩子坐要有坐相，站要有站姿，衣服要端莊，扣子要全扣齊，裙子不能太短，笑要掩嘴，不可太大聲⋯⋯規矩好多好多，這對活潑外向且古靈精怪的我而言簡直是大苦行。

　　爸爸最常對身為長女的我說的話就是：「做大姊要做好模範，弟弟妹妹就會學好，大的做不好，下面小的也會學壞。」所以，弟妹做錯事被處罰時，我也有份，為此常忿忿不平和父親辯駁，結果換來更重的處罰。

　　又因我長得聰明伶俐，所以爸爸對我期望更高。還沒上國小，爸爸就要媽媽教我洗米煮飯撿菜、擦桌椅掃地、擦佛桌供水、摺衣服⋯⋯但對少不更事的我而言，只覺得那是剝奪我的玩樂。

　　但這些苦頭，最後都變成我人生之旅的甜心派！

　　爸爸有潔癖，所以家裡一定要保持整潔，每次我們姊妹打掃完，他總會伸出指頭專找縫縫摸，要是被摸到灰塵，又要重來一次，養成我們姊妹愛乾淨、會整理家務的好習慣。

　　特別是爸爸認為女孩子一定要精於做家事，飯菜一定要燒得好吃。他自己很會做菜，也很會做點心，舉凡蛋糕、包子、饅頭、豆花、布丁、小甜點樣樣難不倒他。幸好從小有爸爸對我教導磨練，我結婚後才能駕輕就熟的煮出滿足一大家子的菜色。

　　爸爸愛護我的心，打自我從小到大一直沒有停過，記得我訂婚後，正逢農曆過年，他突然問起我會不會包粽子，爸爸居然要媽媽在我出嫁前一定要教會我包粽子，那時我心裡很嘀咕，沒想到嫁到夫家後還真的派上用場了!

　　媽媽說爸爸對我其實是疼愛有加，常常把我呵護在懷中，端看我小時候的照片數量多於其他弟妹就略知一二。即便如此，遇到困難，爸爸總是要我自己想辦法解決，因為從小被爸爸訓練學會要有觀察和思維的能力，所以我長大後，面對職場上的人、事紛擾，也能透由這樣的能力迎刃而解。

　　爸爸在爺爺老年病苦時，悉心照顧，事必躬親。還記得他強忍著自己身體不適，仍去醫院照顧爺爺，當爺爺因久病煩躁，口出惡言時，爸爸任由其怒罵的情景，讓我記憶猶新。

　　雖然年少輕狂的我，處處與爸爸唱反調，被爸爸稱為「九怪」。其實我心中理想丈夫模樣，最好是像爸爸一樣，孝順、顧家、無不良嗜好，因為他辛苦教育，不論是身教或言教都已深植在我內心。

　　以前沒體會爸爸的用心，至今自己年逾不惑，每每細細咀嚼與爸爸相處的時光，都備感溫馨，更能感受他對我教養的深恩。願爸爸身心永遠快樂、健康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