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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雨滴 昇華

廖子葳:

  小雨滴因共同的信念而聚集,形成一股力量後,降落到這片大地,向下深耕,鑽過沙礫、流過乾涸,最終盼得蒸發昇華的那一天。

  結束在里仁的體驗後,心中久久不能平復,我們五個人七嘴八舌地分享著自己的感受,激動非常!最後,這些暖人心脾的分子,一點一滴地聚集,迸發出一個深深打動著我們的故事⋯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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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依稀記得宋朝時的一位官員羅大經,曾在他所著的《鶴林玉露》中寫到:「滴水穿石」──不值一瞥的小水滴,只要不斷努力,也能鑿石。這些水滴,並非僅憑一己之力便能穿石,而是聚集起來,一起努力,並且堅定不移。同樣地,里仁公司這樣的社會企業,就像是答答落下的小水滴一般,凝結、降水、滲透、蒸發,不停地循環著,將這片土地變得更好、更富饒。

  人們為了利益,不顧自然生態地大肆破壞,造成環境惡化,使里仁公司的創辦人日常老和尚發起善念,號召一群人,從有機事業著手,一同為這片土地打拚──這就是凝結。做任何事,一開始總是最艱辛,因為沒有經驗,以致屢屢碰壁。

  俗云:「萬事最難即是起頭時。」曾經,我為了要訓練自己的心肺耐力,便計劃每天跑操場四圈,但不到三天,我的堅持與毅力,就蕩然無存了;直到後來,遇到一位田徑教練,他告訴我:剛開始一定會很累,有時候甚至會徘徊在崩潰邊緣;但只要記得,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停下腳步,並且要保持穩定呼吸,嘴巴也不要打開,日復一日,心肺耐力就能夠有效地提升。之後,我照著做了,也咬著牙根捱過一開始最痛苦的日子,果然誠如老師所說的,我確實漸漸地享受到了運動的樂趣──或許這就是屬於我自己的「降水」。

  聽著台上講師說著他們公司的理念,以及一路走來所經歷過的種種故事,我恍然驚覺──無農藥不就是回到古早時候的耕作方式,怎麼會艱辛至此?一條條思緒在腦中紊亂紛飛,有一句話不斷地閃現──「從儉入奢易,由奢返儉難。」這句話能否反映出現在農耕的窘境?我想:能的!因為只要種子、化肥、農藥備齊了,就不怕種不出漂亮又好吃的蔬果來;相反地,有機農作照顧起來極其麻煩,還要擔心蟲害、擔心賣相,又不一定賣得好,有誰會願意挑這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做呢?化肥農藥危害人體早已不是秘密,就連身上穿的棉製衣料也與此相關,食衣住行皆有涉及。政府、消費者、通路、農民,雖扮演著不同的角色,卻唯有攜手共進、互相配合,才能創造出一個真正健康的生活環境,而非只靠一小部分的人在為此付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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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降水過後還需努力滲透,克服土壤中的重重關卡。就「如同地瓜浸泡糖水,絲絲軟綿,含在嘴裡口口香甜,蜜糖入心。」除了埋頭苦做外,要讓有機事業長久經營下去,願景得以發揚光大,還需要獲得各界的支持與認同。在社會企業體驗學習之旅的短短幾個小時裡,我不只看到了有機蔬果,還有相關加工產品以及有機棉,每一個產業區塊都有完整的規畫。其中,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宣傳影片中,每一個人物所表露出那或悲或喜的真實情感;以及店裡每位叔叔、阿姨的熱情笑容──就像是小時候鄰居的爺爺、奶奶們,他們所展現出的喜怒哀樂與憂愁。

  單憑高品質的農產還不夠,最難能可貴的是人與人之間情感的聯繫。「有機」,這個名詞其實從小聽到大,對我的生活卻無甚改變。這一次,之所以會有這麼大的感觸,倒不是因為那些不會說話的蔬果,抑或是數據資料,而是活生生的「人」所流露的真情實感。當我們踏進店鋪,歡聲笑語便不絕於耳。每位叔叔、阿姨,除會熱情地招呼我們外,同時也會和前來買菜的人們點頭微笑,甚至聊上一兩句家常話。恍惚間,我似乎被拉回到了小時候所最熟悉的菜市場裡,感受到每個人都像是朋友般,自然地聊著生活中的大小事,而非是老闆與顧客間的關係。因為箇中有溫暖的感情、彼此間深厚的信任,所以一拍即合──深耕的不只是土地,還有人。

  里仁公司的講師說,他們除了經營有機食品之外,也已將觸角拓展到其他領域,並且與其他企業合作,更舉辦許多不同型態的活動,例如:觀光農場、讚頌班等,積極努力地朝著下一個里程碑邁進。這令我想起了某日「企業概論」的課堂上,老師曾說過的一句話:「目標,是有長期和短期的;你訂定短期目標的同時,也要想到更長遠的未來──一個個短期目標的達成,匯集而成的力量,會使你實現長期的遠大志向!」或許,我還不確定自己的遠大志向是什麼,但我知道自己正在為將來打下基礎。步入了「蒸發」這個階段,並不是意味抵達終點,而是邁向下一個目標的起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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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這個打動我們的故事,正是每個人在地理課裡都曾經學過的「水循環」。所謂「循環」,其意在於生生不息,每個階段相互承接、形成環鏈。這樣的循環如同人生般,途中也許會遭逢挫折,但它就像是降水與滲透,雖會偶遇沙礫、烈日、乾旱⋯⋯等種種困難,但相信勢必都會一一克服,並且向下深耕,最後終能見著曙光,如願得以蒸發、昇華⋯⋯之後,再朝下一階段的旅程繼續循環邁進。

  有如燕子飛上青天,四處奔忙;乳燕緊跟在後,隨之拍動翅膀──這次的社會企業體驗,我看見他們辛勤地付出努力,也品嘗了一回人生道理。

福智之友第124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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