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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習,快樂的泉源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          ◆蔡忠道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嘉義大學中文系教授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高雄師範大學國文研究所博士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研究專長:魏晉玄學、史記學、先秦儒道

 

  在確立了孔子與《論語》在中華文化,乃至世界文化的地位之後,接著,我們一起來研讀《論語》,更進一步認識孔子。《論語》的內涵非常豐富,孔子的智慧透由《論語》迸發出耀眼的光芒,令人神往。

 

  《論語.學而》第一篇,孔子就談苦樂的問題。孔子說:「學而時習之,不亦說乎?有朋自遠方來,不亦樂乎?人不知而不慍,不亦君子乎?」「說」就是「悅」,喜悅的意思。孔子指出,學習是一件快樂的事:在學習的過程中,不斷串習、精進,持續朝著君子、聖人的目標前進,內心的愉悅更是言語無法形容;再者,學習需要有朋友相互扶持砥礪,因此,如果志同道合的同行善友一起切磋琢磨,相互砥礪提攜,在學習的路上邁步向前,內心的悅樂就更深刻了。自己的生命不斷精進提升,可是,別人不一定看得到,對於別人的不理解不會生起瞋心,不讓他人的評價決定自己生命的悅樂與價值,這才是自主而完整的生命。孔子提出三個情境,說明學習的最佳狀態,隱喻著生命的精進、自主與完整,也揭示了人生悅樂之道。

  宋儒周敦頤教導程顥、程頤兄弟的第一堂課,就請兩兄弟尋思「孔顏樂處」,這是一個好問題,可以引領學生與聖人貼近,把經典的學習與自己的生命連結,並歸結於自身內心的悅樂,完全把握了儒家修學的根本。周敦頤用「志伊尹之所志,學顏淵之所學」總結儒家的內聖外王之道,上契先秦儒學,就是他能掌握孔顏樂處的關鍵在於學習。

  學習為什麼是快樂的?其實,學習本身就是令人歡欣愉悅的事。試想,我們能安身於學習的場域,是多麼難能可貴的事,首先,要有老師帶領我們;其次,我們必須擁有健康的身體、聰慧的頭腦,以及充裕的時間;再者,還要有同行善友的陪伴,學習的場地、設備等條件。因此,成辦一次的學習真是多麼不容易的事;所以,我們能夠學習,就是一件讓人快樂的事。

  儒家的學習是心靈的學習,著重向內調伏的心靈提升。我們如果能值遇生命崇高的師長,持續走在心靈提升的道路上,透過老師的帶領教導,配合自身的努力串習,讓生命能日有所進,真切體會到生命的正向變轉,內心的愉悅真是無可比擬。

  「獨學而無友,則孤陋寡聞。」在學習的路上,我們會遭遇許多困難,除了師長的引領,同行善友的相互扶持、提攜也非常重要。心靈學習路上的夥伴是一生的道義之交,具有共同的理想,努力學習心靈提升,在人生路上,心靈逐漸靠近,相遇之時,就能彼此契悟,無話不談,明末憨山大師與紫柏大師初見面就能暢談四十天,就是很好的例證。

  孔子所標舉的學習是向內調伏的「為己之學」,透過學習讓生命不斷向上提升,自利利人。因此,學習的重點不在於獲得別人的肯定,而是自身的受用與煩惱的調伏。

  孔子關注生命的苦樂,明確指出學習才是快樂的泉源,只要我們追隨孔子,就能一起走在悅樂的心靈學習之路。

福智之友第125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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