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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班規遇上弟子規

◆黃毓琪

  記過,可以將功贖罪!悔過書,正是練習作文的機會!
  學業成績一把罩,孝悌謹信很糟糕。
  班規、弟子規,到底用什麼規矩才治得好?

  教書二十幾年,我對每一屆學生的開場白都是:「我是你們國中三年的導師,我想成為你生命中的貴人。」至於怎麼當貴人,我向來以「三年後進理想學校」為唯一目標。所以我的班排滿考試,學校早自修共讀的《弟子規》便置若罔聞,我堅信:「我的班只要嚴格班規,不要《弟子規》。」

 

聰明壞學生

  去年畢業的那班也不例外,我一心想管好他們的成績,不過管不好他們的情緒。升二年級暑期輔導時,班上有三位男同學不時打架,才處理好隔天又打,他們被我留下來準備處罰。沒等我開口,他們就拿出紙要寫悔過書。看看三位全年級的佼佼者,壓根不怕記過也不怕寫悔過書,因為他們知道可以銷過,悔過書也很會編,我不禁感慨處罰有用嗎?正不知如何是好,順手拉開抽屜,一本「弟子規」好醒目!

  那是一位班級帶得相當好的老師送的,他傳授我的帶班方法都很管用,只剩《弟子規》還擱在這裡沒用上,心想:「就死馬當活馬醫,試試看!」我告訴他們:「今天的處罰是背誦弟子規。」「啊?不會吧!」孩子不可置信。第一次帶孩子讀誦《弟子規》,逐漸發現《弟子規》的美──孝、悌、謹、信,每條理路都是孩子們應具備卻欠缺的。那天,我極度失落地獨坐教室,思考「三年進好學校的目標」是否太短視?進入一流高中職後,還有大學、研究所、就業、結婚生子、全球化時代的競爭等等,具備開展生命格局的智慧,是否更重要?省視自己和三位優秀的學生,以及社會亂象,我再度翻閱《弟子規》,終於做出教學生涯中突破性決定,我要在班上推《弟子規》。

 

與經典邂逅

  我們班不只加入晨間誦讀《弟子規》,還要在生活中實踐。推動後,最先改變的是教室語言,只要輕輕對孩子說:「過能改,歸於無,」他們就會接著說:「倘掩飾,增一辜,」氣氛輕鬆多了,爭執場面少了。但是到三年級要會考了,我正考慮停止晨誦全力準備時,學校改誦「古今背書方法」。這是什麼樣的書呢?好奇之下一探究竟,書中的念書方法讓我如獲至寶,因為對孩子學習大有幫助,加上對會考有用。「古今背書方法」果真發揮作用,放榜成績比預期更好。

  透過孩子們寫的學習單,看到《弟子規》帶動他們實踐孝道。一位同學說,他是獨子原本驕縱慣了,一有他愛吃的葡萄就全部吃光,從不管父母吃不吃。「親所好,力為具」讓他想到媽媽也跟他一樣愛吃葡萄,後來一定為媽媽留一份;這位衝動型的同學也因「德有傷,貽親羞」而改善脾氣。一位平日樂觀的同學,在學習單上說出自己如何轉變內心的委屈,他的爸爸因病在家只靠媽媽獨力負擔家計,清苦的生活,讓他常覺得比不上別人,幸好有「唯德學,唯才藝,不如人,當自礪;若衣服,若飲食,不如人,勿生慼」的策勵,他才懂得感恩父母、知道努力學習才是最重要的。還有一位家庭狀況多到隨時可能中輟的孩子,面對接受化療的母親經常情緒失控時,遵循「父母教,須敬聽;父母責,須順承」的智慧語錄,忍著不頂撞,用心陪伴媽媽。

  他們畢業時,我回顧三年的陪伴,最有意義的不是好成績或好學校,而是帶他們走入經典中的聖賢智慧,開展出不凡的生命格局,那是他們收到最珍貴的禮物,也是我教書生涯中最美麗的邂逅!

福智之友第128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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