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迎牙有夢人生
──林鴻津牙醫師專訪
◆文 一乘
圖 林鴻津提供
一則笑話說，婚後的男性，應該把老婆的治牙帳單寄給岳父大人，由娘家支付才合理，因為牙口不好，不是一朝一夕所致，更非結婚的關係。以牙科為專業的林鴻津醫師不知是否看了這則笑話，戮力成為口腔衛教先鋒！
林鴻津，六十三歲，臺灣臺北，專業牙醫師。
光看這則簡介，大家腦海出現的印象，可能你我都差不多。但除此以外，如果這位醫者，還上山下海、深入城鄉，以推廣牙齒保健為職責，致力預防並避免患者因牙齒而花費可觀的費用與時間，那麼他的仁心仁術，就很值得大眾的肯定和表揚。以下，既是本刊對他良苦用心的特別報導，也是在此五四牙醫師節時刻，對他個人醫德的致敬。
讓夢想起飛
林鴻津出生於1954年，原本想讀醫科或是藥學的他，即使休學重考還是上了牙科系，至今當了三十五年的開業牙醫師，現任健林牙醫診所院長，也是臺北醫學大學口腔衛生學系臨床助理教授。
大學時期的他，在多采多姿的社團裡，選擇了「樂幼社」，常到孤兒院、育幼院參訪，啟發他走上助人為樂的人生。大四那年，聯合班上同學成立「北醫學生口療隊」，以所學專業，為醫療資源或經濟狀況不佳的民眾服務，也因此，更堅定他走出白色的象牙塔外，為廣大的弱勢族群，施予援手。
白雲深處有人家
林鴻津自己開業後，雖然忙碌，仍於1991年成立「四一五口腔醫療服務團」（編按：四一五係成軍日期），足跡上至北臺灣山區及原民部落，下至濱海小學等地。團隊成員利用假日休閒時間，每月義診一天，山路難行，還帶著笨重器材，難免一腳高一腳低，原來實踐理想，除了一腔熱血，還需要相當的體力。
有一次，與大學同學蕭於仁同往新竹尖石鄉田埔國小義診時，深有所感，因為「民眾的期待我們無法提供，我們能提供的，他們沒興趣，只有小朋友捧場接受治療。」而小朋友齲齒情況卻普遍而嚴重，復興鄉光華國小四十五位學童，每人平均多達九顆蛀牙，讓他再次肯定「口腔衛教」才是當務之急。
擒「潔」得先擒王
進一步，林鴻津意外發現，每次對齲齒作宣傳戰時，課堂上聽講的教師，總是落於學童之後。三年觀察下來，發現老師不聽口腔衛教的學校，學童都有補不完的牙齒；其中有五所老師認真聽課的學校，平均三十分鐘，學生看診就處理完畢了，原來老師負有決定性的關鍵。
尤其，中和自強國小某班的實例，讓他印象深刻，該班五十三位學童裡，檢查到第廿人時，都沒有蛀牙、牙菌斑、牙周病現象，而其他醫師負責的另外兩班，卻一塌糊塗。原來，班導是剛退伍的男老師，因服役時深受牙痛之苦，所以特別注意學童的口腔衛生。從此，「我不再教學生潔牙，改教老師口腔衛教，這才是最有效的宣導方式。」
跑馬溜溜草原上
義診團隊甚至飄洋過海，前往柬埔寨、帛琉、南太平洋上的吉里巴斯、土瓦魯等地服務，而且首創「義診與衛教併行」，開展獨特而有效的口腔照護模式，愛心甚至遠達蒙古。蒙古的牙科設備相當落後，團隊參訪某個城市時，在十一所學校上千位學童（其中某校還有百位的住校生）之中，總共只找到八支牙刷，情況可想而知。
隔年，林醫師再度前往該地區參觀，教室裡已裝置刷牙的相關工具，孩子們中午都會刷牙，而且蒙古也已建置「身心障礙者牙科保健中心」，讓林醫師欣慰之餘，還有莫大成就感，他不禁感嘆：「資源缺乏的國家，動作如此快速！」名列已開發國家的我們，更要加油了。
陽光遺忘的角落
2003年，一名罹患先天性心臟病的十歲男童，不幸因滿口蛀牙，在全口重建手術時，拔牙致死，引發醫學界關注與爭議。同年八月林鴻津前往日本福岡考察身心障礙牙科，發現他們的蛀牙率不到百分之一，遠低於一般國民，更以「零齲齒」為努力目標。
無法自理的重度障礙者，常需專人協助。一位母親被告知：「你的小孩這輩子都不會自己刷牙，你要幫他刷牙。」但他們幾乎零齲齒、零牙周病。有位牙醫師每天要看六十五名身心障礙患者，僅有一位自閉症者需要補銀粉。
2005年，林醫師前往東京齒科大學，針對身心障礙者牙科短期進修，同時觀察了「預防重於醫療」的實際功效。日本因推廣口腔衛生教育及大量設立身心障礙者口腔保健中心，從此，明顯改善口腔健康問題及大幅降低疾病發生率，這些都讓林鴻津醫師更明確自己未來努力的方向。
滔滔不盡淡水河
八里愛心教養院，是臺灣一個成功案例。當郭美雀院長了解口腔衛教的重要性，率全院同仁與家長，邀請林醫師分三梯次進行口腔衛教課程，並以「認養」方式幫院生潔牙，在愛心堅持下，終於度過最艱困的潔牙階段。
在戴明秋班導照護下，忠孝院房裡二十八位重度、極重度腦麻院生，都未出現明顯的牙齦炎問題，身心障礙者的潔牙努力，終於露出一線曙光。林醫師開心地說：「只要有心、用心，就有成功的機會，也可找到有效的潔牙模式。」2006年起，他每週都到八里愛心教養院提供牙療服務。
愛永不止息
目前臺灣約有四十六萬失能長者，若能好好潔牙，每人每年所省下免於治療的公帑和私費，倘以十萬元計，一年可省下四百六十億元。林醫師強調：「這不只關係口腔保健，而是龐大的醫療費用。」他以署屏醫院護理之家為例，2010年上半年醫療同仁接受口腔照護訓練，落實住院者口腔清潔後，肺炎住院人數，降低達百分之三十一，效果非常顯著。
從服務偏鄉學童，到守護身心障礙院生，再邁向照顧失能長者，這位得獎無數的媒體寵兒受訪時，侃侃而談的仍是他亟欲推動的衛教理念。「讓別人快樂是一種慈悲，讓自己快樂是一種智慧。」學習慈悲與智慧的林醫師，面對生命每一階段的微光夢想，奮力前行，綻放深蘊悲心，饒益眾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