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悠遠的囑咐

◆釋如悲

  原本計劃回台時,還可以見如倫法師一面。但從多倫多起飛,抵達香港後,禪聞法師、如行法師的手機馬上傳來「如倫法師六點四十九分往生」的消息!

  「不管怎麼樣,在他入殮前,我們應該還可以見到他一面。」我們都這樣想著!

  「我不只要見一面,還要幫他誦經助念。」

  走到他的房門口,裡裡外外都是誦《廣論》的法師,約有二十多位,當時剛好誦到「念死無常」,給我莫大的警惕!耳朵聽著無常,眼睛即將見證無常!

  我、如行、性理、性忠四人,穿越室內十幾個人的誦經行列。在屏風外的桌上,供奉著一尊觀音像,還有四、五本《廣論》供大家助念用。

  把屏風拉開,有點緊張,屏住了氣,定睛一看⋯⋯

  他端坐在床頭,頭左傾,下嘴唇略有血漬,臉上削瘦不少,一床棉被堆在他左側,後腦杓與牆壁間放了一塊灰色毯子。而牆上貼了一張白度母像,以及真如老師的法照。在他右側的矮桌上,點了一盞綠色超大酥油蓮花燈,放了一本《廣論》,還有一副他永遠也戴不上的老花眼鏡⋯⋯

  我站在床尾向他合掌,向眼前這位偉大的巨人致上最虔誠的禱告,希望法師來世能順利童貞出家,學弘宗大師教法。

  今早,八點多,室內依然是琅琅的誦經聲,而我、如行、性祥、性彥、性理、性凱六人進入室內,圍著病床一圈,每人分配到四張《根本續》的長函,先共念皈依發心偈,將自己分內的長函念完,然後用竹籤蘸一點蜂蜜,再蘸上一點壇城沙,塗在如倫法師的頂門上,灑一點摩尼丸水。

  等一下就會入殮,四位身強力壯的葬儀社人員,會幫他擦身體、穿衣服、將盤坐的雙腳鬆開、抬入棺中、封棺。

  入棺前請如倫法師的四位家屬來看他最後一面,最後就入殮。

  四位家屬是:一位是他的妹妹,一位是妹婿,另外兩位一男一女,是大悲光工作坊的幹部。

  十點二十二分,終於將棺蓋封了上去,完成了封棺的動作,並移至覺燈樓一樓。聽葬儀社的負責人說,這就是「大殮」。我也不懂,只曾聽說「大小殮」,小殮是化妝、穿壽衣;大殮是入棺作法。實際上是什麼,今天看了才知道。想說,我親身經歷的「大小殮」也數不清了吧!而距離今生最近的這一次,應該馬上就要來了,如倫法師正在提醒我:「你就是下一個了!」

  《傳燈錄》記載著,永嘉禪師對六祖慧能大師說:「生死事大,無常迅速。」而《續傳燈錄》有這麼一句:「要到大安樂田地,須是死一回始得。」

  法師給我上的這一節課,確實令人感到迅速無比,不過以法師畢生的清嚴戒行、廣大的利生事業來看,來世的安樂田地,不遠了。

  想像法師端身在床上坐化的眼神,一定充滿了滿足與幸福。

福智之聲第228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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