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蘭陽金柑搶鮮嘗
──李念宜產業改造 翻轉人生
◆文／陸樓．圖／李念宜
 「田裡有腳印」市集上，李念宜認真談理念。 |
橙黃飽滿、酸甜生津、餘韻不絕的蘭陽金柑，在台北也可以品嘗得很在地──蘭陽金柑生產合作社進駐「田裡有腳印市集」(二○一五年，每週六在國立台灣博物館南門園區登場)，拓印屬於他們的足跡，也分享如黃金光芒下的特有滋味。
扭轉，看見產業曙光
提到金柑，多直接聯想到做成蜜餞、果醋或果茶等的加工品，但這回逛市集的我，品嘗到的可是「生鮮」的喔！看到我吃得讚不絕口，合作社顧問李念宜先生娓娓道出，他熱心回饋家鄉讓金柑產業重生的同時，也牽動自己翻轉生命的動人故事。
 果園裡，枝繁葉茂金柑美。 |
 風雨中，農委會關注發展。 |
今年七十四歲的李念宜，一九六六年自中興大學農經所畢業後，就投入青果運銷合作社工作直到退休。即便已在業界服務了三十六年，對台灣農業念茲在茲的他，退休後仍然選擇運用專業知識，繼續在這塊園地耕耘：「因為不甘願看到台灣農業從興盛走向衰微。」
他回顧台灣農業的興盛時期，香蕉是重要外銷水果，外匯收入占台灣經濟的八分之一，「當年興建國父紀念館的經費，四分之一是以香蕉捐籌措。」締造台灣香蕉王國地位。此外，盛產金柑的宜蘭，在濱海公路開通帶動觀光人潮，及取得外商製作技術與外銷市場，金棗(泛指各種「長實金柑」的蜜餞)成了極夯伴手禮，一甲地的年收益曾高達一百五十萬元，遠遠超越其他農產品。然而，工商業起飛，農業受到衝擊，金柑甚至以一公斤十元的賤價賣給加工廠商，頓時農民及農會都覺得金柑是個沒有明天的產業。
退休後，他開始研閱各類相關書籍，發現農業的衰退除了工商業發展，還有諸多原因，例如，農作沒有適地適種、農業規模小、國際競爭力低、工資提高……他恍然大悟：遭受衝擊不等於必然衰頹。有了這番領悟，他相信小農也可以是台灣農業發展的動力。宿命似乎要懸「念宜」蘭這塊土地的他，退休後決志扭轉故鄉產業——從最具宜蘭特色的金柑開始。
翻轉，金柑再耀光芒
不只是加工原料，金柑還可鮮食，且是少數可連皮吃的柑桔類水果，它的果皮含維他命C與類黃酮化合物等。但要開發鮮食金柑，立即面臨諸多挑戰，例如，小農競爭力弱、沒有鮮食金柑的栽培技術、多數消費者不知金柑可以鮮食等困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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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鮮食受歡迎，讓蘭陽金柑再度綻放光芒。 |
李念宜嘗試透過小農經營方式，尋找發展方向。技術方面，積極尋求台大園藝系教授陳右人協助；農友方面，則獲得放棄武陵農場果園、返回宜蘭種植金柑的林庭財配合。在「高品質、高價格、高收益的產品，是一條可行之路」的共識下，召開四次說明會，誠摯邀約當地農民加入產銷班，二○○八年終於有十四人願意嘗試栽種，共築產業改造之夢。
為確保消費者健康，讓花錢購買安全產品變得值得，李念宜在輔導農民的過程中，不斷強調提高品質，因為有好品質方能促銷、順利開發市場，擁有市場才擁有產業，有了產業，農業就能永續發展。尤其，金柑從加工原料轉為鮮食，是全新的面貌，他期望以階段性、逐步的改變，達到穩定成長的目標。
首先，他從安全鮮食金柑的栽培管理著手，全班於二○○九年取得吉園圃標章，即生產者符合安全用藥規範。二○一○年，他進一步要求建立產銷履歷制度，透由追溯生產履歷，讓消費者對生產者有信心。二○一一年，產品取得「蘭陽嚴選」形象標章，建立優質消費保障。二○一二年，產銷班邁向有機栽培金柑，經過三年轉型期，二○一四年正式取得有機標章。隨著品質提升，售價也逐漸攀升，看到榮景的農民紛紛加入金柑產銷班，人數成長近一倍。
逆轉，笑看滿意人生
以「健康、安全、幸福」為訴求的金柑，獲得消費者肯定，讓他確定努力的方向是正確的。有一回，他在台北新光三越百貨公司，看到一公斤售價一千八百元的日本金柑，驚訝之餘，他更加相信只要品質提升、消費者肯定，就有市場。為了建立信心，他特別買了一盒給農友試吃，並出示一千八百元的發票，就在嘖嘖的稱讚聲中，大家燃起信心──宜蘭金柑還有很多發展空間。
面對技術與產量逐漸穩定的金柑，他與專家、友人商議如何行銷？在一個因緣中，認識了里仁，他感謝里仁支持本土有機農業，讓生鮮金柑上架，有時間逐項解決鮮食金柑的產、運、銷等諸多問題，逐步朝向轉型成功的大道，也讓他有機會扭轉「不滿意」的人生。
李念宜說：「我對我的一生非常生氣，因為學校畢業後到青果合作社工作，在各崗位上都很認真，致力經營績效提升、產業的再發展。但到退休時，香蕉產業一直衰退、青果社經營近乎倒閉。自己對這樣的結果很不滿意、很不甘願，內心不斷在思索台灣的農產業要如何走下去？」慶幸退休之後，有機會藉由鮮食方式覓得生機，突破金柑產業發展困境。
除了感謝里仁幫忙，李念宜也感謝慈心基金會協助輔導農友，在關心農友、關心大地之餘，還提供「田裡有腳印市集」（其農場保育動物為穿山甲），讓更多消費者認識具有潛力、閃耀金黃光芒的金柑。他深深冀望：當一盒又一盒金柑裝入消費者菜籃中時，不但帶給當地農友希望，還能吸引年輕人投入，讓農業得以傳承並永續發展。